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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你都仁德无双,那我还母仪天下呢!

  严江心中暗自诽谤,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也懒得再管这事,皆如秦王所说,巴蜀之地富足,这都四月了,秦岭南方也冷不死人,比起屯留的移民们是两个难度,路上肯定有体弱受不了的,但那肯定要少多了。

  他告了个退,转身离开——因他预言准确,在秦国可以说是一炮而红,秦王准他见王不跪,这两日已有许多人想与他交好,还奏请秦王封他为奉常,管大秦祭祀宗庙,被秦王拒绝了。

  还好这年头没有国师的职位。

  他离开正殿,咸阳宫的殿堂远比雍都更大更美,都是高台飞檐,阶梯又高又长,显得高大威仪,就是走起来特别麻烦,他又不习惯坐步辇。

  咸阳确实繁华,这么些年比得上得的也就孔雀王朝的巴特那了。

  在宫卫验过令牌,他终于来到二千多年前的中国大城市中,这里车水马龙,秩序井然,街道没有铺青石,而是用黄土夯实,非常实,有的地方水都积起来了,下边的土还是硬的,而且街道非常干净——毕竟代价太大了,倒个垃圾就要在脸上刺字证明你乱倒过垃圾。

  比较可惜的是街道上大部分是各种官僚的居所,再有些食肆、客舍,少有商铺,他询问后才知道这里的商铺都在固定的一个街巷里,叫“市”,因为市里的街道是井字形,所以叫市井,方便征收重税。

  他按人的指引溜达到市井处,这很好找,因为竖了一个非常高的旗杆,写着“市”字,下边还有很高的台子,可俯瞰整个市井,台上有人守卫。

  里边人来人往,繁华非常,从布匹到宝剑,从竹简到笔墨,青铜美器,粮食蔬果皆有,他甚至看到了纸,正是他在陇西弄的那种粗纸,一张有半人长宽,就要百钱,还很供不应求,没一会就挂上了卖完的牌子。

  而胡椒孜然这里竟然也有卖的,只是价比黄金,让人望而却步。

  于是严江忍不住去询问,才知这是陇西李太守家的生意,月氏知道强秦需求胡椒等香料后,便四处寻求,并且向西域求购。商铺管事还高傲地表示这是调来的第一批,以后会有更多,但现在这价是降不了的。

  严江听得笑了起来,一时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他想起那句话:生命会自己寻找出路。

  只是带来的一点新奇事物,就已经开始撬动丝绸之路了么?

  他又在商市中转了一会,便回到了宫中。

  秦王给他安排的居所离他居的蕲年宫不远,说是学宫还在修整,先住宫里教些学生,以后授课也可扩大范围。

  这时天已经黑了,严江回寝看着沉睡的陛下,有些担忧,最近陛下睡的时间比以前长了,醒只醒那么几个时辰,开始还飞了几圈,后来好像就飞腻了一样,不怎么愿意飞了,最近又长胖了几斤,再这次下去,怕是就飞不起来了啊。

  他就着灯火,在纸上书写着明天要教导哪些东西。

  不光是数字,他还想树立一种学说,认识世界时,让人将所有道理用语言与公式表达出来,这种传承要远比经验重要的多,哪怕将来真的独尊儒术了,物质与精神两个认真至少也是平等着走路。

  但他没能写完,因为李信找过来了。

  他一换岗就找了过来,这位刚刚在咸阳混了几个月的小将带着几个朋友,就想把他接到府上,给他接风洗尘,来的有蒙家兄弟,王家王贲,杨家杨熊,和他李家李信,算是秦国上层将领中最顶级的圈子了。

  李信一路上还给他细心科普,蒙家兄弟就是蒙毅和蒙恬,他爷爷是名将蒙鷔,为将数十年,为大秦夺了韩国十余座城池、赵国三十余座城池、魏国五十余座城池,可惜前几年打赵国战死了,是军人世家了。

  那个王贲父亲是王翦,王翦从军多年,去年刚刚平定长安君成僑的叛乱,很得大王器重,是军中新贵;杨熊是杨端和刚刚去了荥阳领兵,眼看就又要立下大功了。

  “为什么杨端和去领兵就是要立下大功?”严江悄悄问李信,“不还没打么?”

  “荥阳那地方,韩国没打头,赵国不划算,肯定是魏国啊,”李信直白地回答,“魏国信陵君死了之后,那就是一滩肥肉,谁去都可以咬两口。”

  说话间,诸人已经来到李氏家宅,美婢丝竹,杯盏交接,这几位年轻才俊都是将来载入史册的能人,个个能说会道,见识广博,气氛热烈,李信更是百般吹捧自己好友,听得严江都有点受不了。

  杨熊喝了几杯,有些不服,叫嚣着来过两招,李信也起哄大兄给他眼颜色看看。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扉突然洞开,一个灰扑扑的东西落在门边,一阵寒气逼面而来,顺着大风而来的寒雨里,居然夹着指腹大小的雪花,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人看严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先前只是天气突冷,众人虽信他有点本事,却也不是太在意,但如今四月降雪——这已经是神仙才有的手段了?

  杨熊一时佩服,声自己冒犯了,自罚一杯干掉。

  旁边斟酒的美婢一时也有些脸红心跳,不由自主便靠地近了些,还一不小心踩滑裙角,被严江扶了一把才跪稳。

  严江正想去看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下一秒,从风雪里飞来的大猫头鹰便冷漠地落到桌案上,踢翻了酒杯。

  第33章 激动

  陛下的愤怒是有事由的, 它忙了一整个白天, 醒来时却要饿着肚子,冒着风雪找了仆人几个时辰, 这人却在这笙歌美酒,与美人逍遥, 完全忘记他在家里苦等的陛下。

  以为它离了他就活不了么?

  “额, 小陛你今天怎么醒的那么早?”严江心中一惊, 面上却是连温和的微笑都准备好了,“宝贝,我听说这里有远方送来的熊掌,所以才想给你带一份回去, 没想到你居然找过来了……”

  见案前的酒菜被掀翻, 严江丝毫不气,反而伸手把旁边李信案上的一盘肉酱油煨熊掌拿了过来,熊掌的铜盘下还放着一块炭火, 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陛下冷漠地挥翅膀掀开。

  严江只能小心地哄着爱宠, 李信则去给朋友介绍这只鸟,说它对江兄超重要,比儿子还亲, 你们体谅一下,还提起这鸟儿杀人如麻,可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听得那些军二代们一脸怀疑。

  蒙毅见过老虎花花,但没见过陛下的厉害, 便也作了证明,说这位先生极擅长御兽。

  一时间,众二代们来了兴致,一起围观陛下,有的还想动手去摸,被严江阻止了——他说我这鸟儿超记仇,脾气比花花坏多了,一个不好你们脖子就开出窟窿了。

  这让他们更有兴致,严江被烦得不行,又要哄家中主子,便开始转移话题:“我这鸟儿虽然灵性,但毕竟少见,若说御鸟,我在西方倒见过一法,极是有用,人皆可学。”

  众二代们立刻便来了兴趣,也不纠缠鸟儿了,连生气的陛下都静下心来听了。

  “西方有一国,每逢节日便会放一种鸟儿庆祝,那鸟名为鸽,极为恋巢……”严江缓缓讲起了鸽子在送信上的用处,说起这种鸟儿只要养熟后,经常放它出去玩,当出远门时,将其带在身边,需要通信时便放飞鸽子,那是真的一日千里,极快且不易出事,一封信从咸阳飞到邯郸,只要一天时间。

  这可是军中利器啊!众二代听得十分心动,纷纷询问鸽子长什么样,要怎么训练,严江便找李信要了一张纸,拿碳画了一张鸽子,他速写一向不错,抓形又准,很快便画了好几张,每人一张。

  陛下没有分到,便抢了蒙恬那张画,险些被后者掐了脖子,严江再画了一张才算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