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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2)





  清晰的声音顺着细线传到耳边。

  “要我说,直接杀进去,管他是什么神仙人物,还能挡得住刀剑不成?”一个粗豪的声音暴躁道。

  “不可,”一个虚弱的声音带着轻咳,喘息道,“严子曾救我与王上,其战力恐怖,堪称无敌,贸然攻之,必伤亡惨重,且易让他逃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左车,你说该怎么办?”那粗豪的声音暴躁道。

  “应以礼待之,向他陈述代国需要李牧将军北御匈奴,”李左车虚弱道,“匈奴犯我边境数次,代地难抵,请他看来天下大义之下,向秦王谏言,让秦国放松对将军看管,我等才有机会救回将军。”

  “你这才是异想天开!”那粗豪的声音怒道,“他是秦王心腹,怎么会帮我们,要我说,直接将他拿下,向秦王换回李将军才是正途!我们这些好手在那宅院里住了多日,早已熟悉地形,只要你一声令下,就能进去将他擒住。”

  “秦王是何等人物,怎会为了一位臣子放走将军!”李左车苦口婆心地道,“如今燕国拒成联军抗秦,只一心退守辽东,这严子,已是我等唯一挽回之机。”

  房中众人又吵了起来。

  严江听得无趣,又有些怜悯,仿佛看见秋后蚱蜢,努力想要多活几天,却又被命运的车轮无情碾过去。

  最后,房中众人分成两派,一派要去抓严江,一派强烈反对,最后赞成派鱼贯而出,向宅院里冲去,李左车痛苦地咳了几声,吩咐自己的侍丛快将他带走,此地不安全。

  然后严江便看到一名在这夏人依然穿得甚厚的虚弱青年,被一名壮汉小心抱上马车,一路远去,一时甚至不知要不要去追。

  但想到刘季和优旃估计睡死了,严江先翻回院墙,抓紧时间利用黑暗把那些“好手”一个个灭掉,再翻身出宅,他牵走拉车的马匹,带上装备,自己飞骑前去。

  甚至在陛下的指引下,他找到近路,挡在李左车马车的必经之路上。

  陛下落在他的肩膀上,表示他们还有一会才到,严江干脆拿起树叶,低声在月光下吹着随意的小调。

  终于,在吹完一首歌后,马车的声音传来,在他面前缓缓停住。

  驾车的大汉骤然拔刀,仿佛立刻就要扑过来,却被身后一声低低的住手止住。

  曾经桀骜的少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霜,磨光了棱角,他月光下的发夹杂着灰白,苍白虚弱面容里,却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淡淡的释然。

  “您,是来取我性命的么?”李左车轻轻一叹。

  严江没有回答,他也在考虑要不要杀。

  李左车却仿佛已经得到答案,他低声道:“只是死前,左车尚有一事不解,挂在心中,日思夜想,不得解答,先生可否为吾解惑?”

  严江正想着难道是要问赵国为何灭亡,该不该利用这个机会再教育一下陛下忧国忧民呢?

  真是个问题啊!

  见他未答,李左车苦笑一声,严江便听他径直道:“当年在代地,是我年幼冲动,欲引荆轲杀你。被您质问时,不但不认错,却还硬抗着的试探你的底线,死亦不冤……”

  严江心想这孩子果然长大了,就是醒悟了没无用,毕竟秦之下,没有六国舞台。

  “只是,我有一事,无法释怀,”他抿了一下唇,仿佛鼓起生平所有勇气,厉声道,“伤我那日,您……为何要亲我?”

  严江和陛下瞬间脸色大变!

  第113章 拆婚

  你就问我这种问题???

  严江心头仿佛被无数草呢马奔腾而过, 几乎压抑尽了全身边的力气才没有回头向肩膀上陛下解释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在懵逼了零点五秒后,他便展示了自己强大的随机应变能力, 轻轻一笑:“只是这一问?”

  李左车俊美的五官在月光的阴影下有些模糊,他沉默了一瞬, 才低声道:“不错,因此一役, 这些年,吾梦魇缠身,难以安宁。”

  严江悠然道:“自然是因为,你将死之态,甚美。”

  李左车猛然握紧了拳头。

  “左车,你听过刀锋啜血之声么?”严江轻笑道, “那是天地间最美的声音, 血火构筑的图画, 也是世上最美的色彩, 将这六国化为废墟,废墟之上, 会生出最美的国度, 想及此, 我才兴致一起, 亲你一下。”

  听到了么陛下,绝对不是我看到美人要挂了就顺手一撩, 相信我, 我一直是你无辜且无私的阿江啊!

  李左车神色惨白, 终是大笑出声,然后牵引旧伤,猛然咳得撕心裂肺,几乎就要晕厥过去,许久,他才缓过来,平静道:“你自取我性命,但我这仆丛阿大,乃东海之人,且求你饶他一命。”

  “大人,”那仆丛按住腰上长剑,不但没有求饶之态,看严江的眼神反而充满了战意,“一起死,我不走。”

  感觉到肩膀上越抓越紧的鸟爪子,严江勉强维持着微笑道:“左车说笑了,我何时说过,要取你性命了。”

  这小子不能杀,杀了这陛下搞不好觉得自己是想杀人灭口,再说了,他若真能说动燕国合纵,才是帮了秦王大忙,让他活着,陛下有一出气就向着他去出了,至少能分担一点火力。

  李左车略露嘲讽之色:“怎么,严子留性命,又要我记你多久?”

  “看那云了么?”严江微笑指着天空,“那云正将遮月,等月光尽消,便是我杀你时,你尽可等到那时。”

  李左车看着那天空如海,白云如鲸,神色变又变,终是求生之欲占了上风,让侍从立刻带他离开。

  见马车远去,身后又传来曲调诡异的叶笛之声,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怕死与胆怯。

  紧紧捏着指尖,他心头无比煎熬,直到声音渐渐远去消失,他也不敢回头一看。

  这一场,输得太彻底了。

  ……

  见他走了,严江被才按住肩膀上的爪子,悲声道:“陛下,痛啊。”

  陛下那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阴沉沉地看着他,又是深夜小道,两边皆是密林,不用音乐都有恐怖片的氛围。

  严江柔声道:“你我亲过静静花花阿黄,便知吾只是天性喜欢可爱的小东西,以之表达激动之情,那时我想到将来你伟业天成,便克制不住,当时你睡着了,要是你在,我便亲你了。”